第七十九章 伉俪情深-《朱门医香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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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甫城眉峰微抬,答道:“正是本将。”
“我问你,你可有父母双亲?”南陌抬眼看他。
她决定从这个年轻的将军下手,从那次祭英大典开始,她便知道皇甫城固然忠勇,但是对于用人却不拘一格。没有朝堂里那些昏聩之人有的迂腐特性。
从他下手是最好的。
皇甫城挥退了身后的人,居高临下对她道:“本将无父无母,乃是凤将军的义子。”
他看着她的神色冷峻,从南陌出现的那一刻开始,他就知道她是打着怎样的主意来的。
可是他是禁军的首领,更不可能任由她在宫门前胡来。
于是又补上了一句,“没有陛下的诏令,小姐不得擅自入宫。”
言语之间,没有任何人情味。
可是似乎不知何时开始,他口中的凤小姐已经悄无声息转变成了小姐,皇甫城自己也没想到,自己潜意识已经接受了这个义父的女儿。
似乎是从那次祭英大典之后,这个姑娘倔强锐利的眉眼就深深刻在他的心里了。
他见她神色微凛,连一点儿怕的意思都没有。心中不免有些诧异。不愧是义父的女儿,有胆量。
南陌这会儿是顾及不到皇甫城的这些心思,只是听到他一句无父无母,眼角微涩,怎么能够有人将无父无母这种话说得像是在陈述旁人的事一样?
她小心地将自己的情绪隐下,再开口又是不容置疑的声音,“你是凤将军的义子,就该知道里面中毒的人不是别人,是我的母亲,是你的义母。”
皇甫城如同刀削斧刻般的面容微微动容,可是语气却还是凛然的,“小姐,于公,这是本将职责,于私,本将并不希望小姐白白送命。”
南陌却突然笑了。
皇甫城见此微微一愣。看到她从眼角到眉梢,整个面容都带着笑意,仿佛春日的日光,并不刺眼,却让人感觉得到温暖。
他从没有见过那样的笑意,那样令所有人都不得不动容的,真心实意的笑意。干净到纯粹,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的。
可是也是拥有这样笑容的人,在下一刻,神色一凛,她飞速地抽出皇甫城的佩剑,动作快的令人咋舌。
她右手掂着那沉重的佩剑,开始还有点儿不稳,可是剑身仅仅是晃了一晃,便稳稳的如同嵌在她手里一般。
南陌退了一步,在那些禁军守卫们愕然的神色里,眉眼从容,“皇宫里面的是我的母亲,陪着的是我的父亲,我不知道你对父女亲情是怎么看待的,可是对于我来说,那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温暖了。”
春日万物潋滟,可是皇甫城分明地觉得她说这话的时候,眼角凝滞,仿佛哀伤到极致模样。
又是那样的笑意,她明明是笑着的,可是皇甫城却能感受到那笑意之下的无奈。
他没有动怒。
这个世上,鲜少有人能够在他的眼皮下下了他的佩剑,偏偏对方还是个女儿家,让他无可奈何。
他不是摒弃她女子的身份,只是觉得女子动辄打打杀杀太过于危险。
南陌怔了怔,似乎因此而愣住的人是她自己,她努力将自己从回忆里抽离出来。
认真地对眼前的男子说道:“那是我第一次,吃着母亲做的饭菜,看着她忙里忙外,听着她要给我挑新衣服的话,皇甫城,你知道吗?她的眼睛几乎看不太清楚了,是因为我。伺候她的方姑姑说,十多年来,我的母亲没有一日不兀自垂泪的。”
“多可笑的,锦衣玉食,荣华富贵,她本该因此而享尊荣,可是她却因为我,而恨了自己夫君十多年。”
她笑地极浅了,“在将军府里,我每晚睡着以后,母亲都会偷偷进来,为我掖好被角。对她的女儿注视良久,有时候会开心的笑出声来,又立刻压低了声音,怕吵醒了我。”
所以南陌总是早早就睡下,为了凤夫人不那么熬夜伤身,能够早早睡去。
她的笑意几近于无了,面上只剩下了平静,可她还是遏制着自己心下的情绪,用更加冷静的眼神去看皇甫城,“皇甫将军,所以我求你,放我进宫,我是鬼医霍邱的徒弟,如果我今日,因为一丝惧怕没有进宫,如果我今日,因为一时恐惧而后退一步。那么只要我的母亲还有一丝获救的可能,我就不会原谅我自己,不会原谅你们这些迂腐至极的禁军。”
她说的斩钉截铁,挺直的脊背,让人莫名感觉到冷冽异常。
禁军们神色复杂,他们也是家中有老娘的人,这样一个女子,不似女子般的娇柔,却也铿锵至此,让人心怀敬意。
皇甫城抬了手,音色冷厉,却不容置疑,“放她进去。”
南陌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,再也不是浑身防备的姿态了,她对他感激地笑笑。
皇甫城微微一愣,拧眉道:“把佩剑还给本将。”持械进宫,罪名只会更大。
南陌撇了撇嘴,将佩剑递给了他,倒不是怕皇甫城临时反悔,皇甫城并不是出尔反尔的人,她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力没有那么差劲。
皇甫城看她眼神闪了闪,一脸不情愿地将佩剑递给她。心想,现在倒是有女儿家的模样了。
南陌进了宫,可是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,内宫仍旧有守卫,更不会像皇甫城一样,和凤景玉一样有那样的渊源。
果不其然,内宫的守卫很快发现她踌躇的身影,声色俱厉,“哪个宫的,腰牌拿出来。”
“皇甫将军都把人放进来了,你们这些守卫还酸什么酸?是不是见人家丫头长的好看,趁机揩一把油啊?”
一个圆脸宫装的女子走出来嗔道。
“瞧雾姐姐说的,你是燕妃娘娘眼前的红人儿,我们怎么能在你面前做这些糟心事儿。”
那守卫立马换了一副嘴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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